斜橋律師談被外賣員撞倒賠不起咋辦?

　　2019年12月21日凌晨1點45分左右，李某強騎自行車行駛在上海市黃浦區火車南站東路段非機動車道上，楊某光駕駛摩托車同向行駛在后，雙方發生碰撞。因事發道路周邊障礙物遮擋致使無法依據交警部門的道路交通監控視頻查驗車輛發生碰撞及李某強受傷時的具體情況，但視頻顯示的事故發生時間、地點、人員與李某強和楊某光陳述一致。李某強提供手機視頻證明，其在事故發生后用手機進行了錄像，楊某光在與訂單客戶打電話明確說“我是送外賣的，我把別人撞啦……”事發后，李某強當即與楊某光前往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檢查傷情，隨后又立即到上海市骨科醫院檢查治療，經檢查診斷為右鎖骨遠端骨折、左腕皮膚擦傷，李某強隨即住院治療。在入院時李某強通知其朋友羅某、陳某到上海市骨科醫院幫忙，羅某、陳某出庭作證證實，其二人接到李某強通知后到上海市骨科醫院，因醫院要求住院治療需繳納3000元住院費，楊某光沒有錢支付，商議由李某強墊付，楊某光同意將其身份證暫交李某強保管，羅某、陳某二人當即陪同楊某光一起到楊某光住處取到身份證后返回醫院將身份證交給李某強。楊某光在上海市骨科醫院照顧李某強三天。

　　藍某機公司和楊某光認可楊某光系按上述協議在線簽訂《網約工協議》成為“呃了嗎”平臺外賣配送人員。藍某機公司與國泰保險公司于2019年3月28日簽訂《瘋鳥眾包網絡平臺配送人員意外險保險協議》，主要約定：藍某機公司作為投保人、國泰保險公司作為保險人、瘋鳥眾包網絡平臺的配送人員為被保險人，通過瘋鳥眾包網絡平臺接單的配送人員，在配送服務過程中發生的意外傷害事故、個人責任事故，保險人依條款約定承擔賠償責任。其中個人第三者責任保障項目約定，被保險人在保險期間(配送服務過程中)，因過失導致第三者人身傷亡或財產的直接實際損失(駕駛機動車需持有效駕駛證和行駛證)。國泰保險公司確認楊某光系該協議項下的被保險人。

　　楊某光系當天接收“呃了嗎”平臺外賣訂單并在配送外賣過程中與李某強的自行車發生碰撞，事故發生時楊某光駕駛的摩托車未登記上牌屬無牌照車輛，楊某光無駕駛摩托車的駕駛執照。李某強于2019年12月21日至上海市骨科醫院住院治療10天，于2019年12月31日出院?！冻鲈鹤C明書》醫囑及建議：出院后休息三個月及其他注意事項。李某強于2020年7月23日委托四川科博司法鑒定所對其致殘程度和后續治療費用進行鑒定，2020年7月30日該鑒定機構出具《司法鑒定意見書》載明：被鑒定人李某強因交通事故致右鎖骨遠端骨折的致殘程度為十級；被鑒定人李某強的后續治療費用約需10000元。經查明，拉扎斯公司是基于互聯網技術以全新商業模式為個人和企業客戶提供信息服務的電子信息平臺，其中包括需要配送服務的需求信息。藍某機公司是具有提供具有配送行為能力人員的企業。雙方基于此于2019年6月3日簽訂《外包服務合作協議》，主要約定：拉扎斯公司利用先進的信息集散技術，構建配送服務信息的物流信息平臺，將配送需求信息派發給藍某機公司，藍某機公司提供的具有配送行為能力的人員需在拉扎斯公司信息平臺注冊并通過瘋鳥眾包信息平臺在線簽訂與藍某機公司的《網約工協議》；拉扎斯公司按標準將每一訂單的“基礎配送費”和“額外獎勵”支付給藍某機公司，藍某機公司應將此費用支付給相應的配送人員，作為其配送服務費用，拉扎斯公司另行按標準向藍某機公司支付管理服務費；藍某機公司應對配送人員進行崗前崗位培訓并達到服務要求，配送人員配送中發生交通事故或其他意外導致自身或他人的損害賠償責任，由配送人員及/或藍某機公司承擔，與拉扎斯公司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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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某強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1.判令藍某機公司、拉扎斯公司、楊某光、國泰保險公司向李某強交通事故造成的各項損失合計129540.82元(具體包含：治療費23364.82元、各項門診費785元、誤工費16583元、護理費1200元、住院伙食補助費300元、營養費3000元、傷殘等級鑒定費1200元、后續治療費評定及出勘費800元、后續治療費10000元、殘疾賠償金72308元)；2.本案全部訴訟費等由藍某機公司、拉扎斯公司、楊某光、國泰保險公司共同承擔。一審法院認為，雖然視頻監控無法清楚查看車輛發生碰撞的情形，但結合本案實際情況，應認定楊某光對事故負全部責任，應當承擔侵權賠償責任。首先，楊某光不具有駕駛摩托車的駕駛資格，其駕駛無牌照機動摩托車在非機動車道行駛，違反相關車輛駕駛管理行政法規，對事故發生有重大過錯；其次，李某強在非機動車道騎自行車屬正常行駛，楊某光駕駛摩托車從李某強身后行駛經過時，負有謹慎駕駛的安全注意義務，楊某光有條件觀察前方是否存在可能影響安全的情形，在前方有人騎行的情況下，其若采取緩行、避讓等措施則可避免事故的發生；再次，在事故發生后，楊某光在電話中自述其將人撞倒并陪同李某強一同前往醫院治療，且自愿將身份證交于李某強作為支付醫療費的保證行為，亦印證其對事故責任的認可。楊某光雖然陳述李某強飲酒騎車應承擔部分責任，但其并未提供證據予以證明，對其主張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藍某機公司與拉扎斯公司系勞務外包合同關系，依據雙方簽訂的協議約定，拉扎斯公司僅以信息平臺負責向藍某機公司提供信息服務，并不負責注冊外賣配送人員的使用、管理及勞動報酬的支付，拉扎斯公司與本案侵權行為無直接法律關系，故李某強要求拉扎斯公司承擔侵權賠償責任于法無據，一審法院不予支持。同時，依據雙方協議，藍某機公司提供具有配送行為能力的人員，需在拉扎斯公司信息平臺注冊并通過瘋鳥眾包信息平臺在線與藍某機公司簽訂《網約工協議》；拉扎斯公司按標準將每一訂單的“基礎配送費”和“額外獎勵”支付給藍某機公司，藍某機公司應將此費用支付給相應的配送人員，作為其配送服務費用，拉扎斯公司另行按標準向藍某機公司支付管理服務費；藍某機公司應對配送人員進行崗前崗位培訓并達到服務要求，配送人員配送中發生交通事故或其他意外導致自身或他人的損害賠償責任，由配送人員及/或藍某機公司承擔，與拉扎斯公司無關。上述約定證明，經網上注冊登記后，藍某機公司負責注冊配送人員的培訓、管理和勞動報酬支付，雙方即形成勞務雇傭關系。
 

　　上海黃浦區斜橋律師提示，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條“雇員在從事雇傭活動中致人損害的，雇主應當承擔賠償責任；雇員因故意或者重大過失致人損害的，應當與雇主承擔連帶賠償責任。雇主承擔連帶賠償責任的，可以向雇員追償。”之規定，藍某機公司作為雇主應對楊某光的侵權行為承擔賠償責任。楊某光在從事勞務雇傭過程中因重大過錯造成他人受傷，依法應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楊某光系受藍某機公司管理的配送人員，由該公司享有勞動成果并支付勞動報酬，雖然雙方是通過線上網約建立的關系，但僅是建立法律關系的方式不同，并未改變雙方勞務雇傭法律關系的性質，故對藍某機公司所述不承擔賠償責任的主張，一審法院不予支持。國泰保險公司與本案侵權行為無直接法律關系，其與藍某機公司、楊某光系商業保險合同關系，屬另一民事法律關系，且雙方在保險合同中對保險責任、傷殘評定標準等均另有約定，應另案訴爭。李某強要求國泰保險公司在本案中承擔保險賠償責任于法無據，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楊某光雖然對李某強委托四川科博司法鑒定所作出的《司法鑒定意見書》提出異議，但其并未舉證證明該鑒定意見存在鑒定人不具備相應資格、鑒定程序嚴重違法、鑒定意見明顯依據不足、鑒定意見不能作為證據使用之法定重新鑒定事由，其僅以系李某強單方委托鑒定為由提出重新鑒定的主張，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對于李某強的各項賠償請求，一審法院分別認定如下：據此判決：一、藍某機公司賠償李某強人身損害損失121721.82元；二、楊某光對上述賠償義務承擔連帶賠償責任；三、駁回李某強其他訴訟請求。上訴人楊某光上訴請求：1.請求依法撤銷上海市成都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2.請求將本案發回重審或在查清事實后依法改判。3.一審、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
 

　　上海黃浦區律師提示事實與理由：一、被上訴人李某強提供的證據不能證明本次事故完全由上訴人造成，一審法院運用推定式的案件審理思維認定被上訴人負事故全部責任，屬于認定案件事實不清，法律依據不足，理由如下：首先，被上訴人李某強在一審提交的手機視頻是上訴人在特定的情境下對案外第三方的陳述，不能就此認定系上訴人對該事故事實上的自認。其次，本案的關鍵證據即上訴人在一審中提交的在交警一分局提取的事發時的監控視頻，并不能確定是上訴人碰撞了被上訴人李某強。根據民訴證據規則第八十五條“人民法院應當以證據能夠證明的案件事實為根據依法作出裁判。”，而不是隨意運用邏輯推理和日常生活經驗判案。在沒有直接證據證明碰撞是如何發生的情況下，要求上訴人承擔事故的全部責任，顯然有違公平和誠實信用原則。二、一審法院無故剝奪了上訴人及原審其他被告申請重新鑒定的權利，程序嚴重違法。首先，上訴人、杭州拉扎斯、國泰保險三方在一審中均提出《司法鑒定意見書》系被上訴人李某強單方委托鑒定，對鑒定所依據的鑒定材料未經雙方質證，真實性無法核實。其次，本案中上訴人對于被上訴人于訴前單方委托的鑒定意見在一審庭審中提出了異議，被上訴人(或鑒定人員)就更應當作出解釋、說明或者補充，該解釋、說明義務在被上訴人，而非一審法官認為的應當由上訴人進行反證。再次，鑒定報告第3頁第一段顯示，被上訴人李某強在進行傷殘鑒定時，內固定仍然在位，對鑒定結果必然會有影響。且功能喪失程度的鑒定取決于被鑒定人的配合程度，主觀性強，被鑒定人不配合的情況下，得出功能喪失的數值必然越高。因此，為保證鑒定過程的公開透明、結果的公平公正，在進行功能喪失程度鑒定時，應當雙方到場。最后，被上訴人李某強提供的鑒定報告附件顯示，有個空格無照片，即缺少活動度受損程度鑒定所依據的照片，屬于鑒定材料有重大缺失，鑒定意見書不具備合法性、完整性，明顯不應作為證據采納。三、一審法院認定上訴人存在重大過錯，上訴人不予認可。上訴人通過拉扎斯公司所屬的“呃了嗎”平臺注冊為外賣騎手，在注冊外賣騎手時平臺雖然要求上訴人需持有駕駛證，但上訴人在注冊外賣騎手時并未實際上傳駕駛證，對此平臺應當禁止騎手進行業務承接。但被上訴人拉扎斯公司卻讓上訴人在未持有駕駛證的情況下隨意注冊成為騎手并承接外賣訂單，平臺注冊程序存在嚴重的漏洞，對此被上訴人應當承擔管理瑕疵的責任。同時，依照拉扎斯公司與藍某機公司簽訂的《外包服務合作協議》之約定：“藍某機公司應對配送人員進行崗前崗位培訓并達到服務要求。”，被上訴人藍某機公司并未對上訴人進行承接配送業務必要的安全教育和崗前崗位培訓，被上訴人拉扎斯公司與藍某機公司對明知的事實，卻進行了放任，對上訴人未持證上崗的情況不管、不顧、也不問，是對潛在的危險后果進行了放任與認可，故此雇主應當承擔責任。
 

　　上訴人藍某機公司上訴請求：1.請求法院依法撤銷上海市成都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2.請求法院將本案發回重審或在查清事實后依法改判；3.一審、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承擔。事實和理由：一、被上訴人李某強提供的證據不能證明本次事故完全由上訴人造成，一審法院運用推定式的案件審理思維認定被上訴人負事故全部責任，屬于認定案件事實不清，法律依據不足，理由與楊某光的上訴理由一致。二、一審法院無故剝奪了被上訴人楊某光申請重新鑒定的請求權，一審程序嚴重違法。理由與楊某光上訴理由一致。三、一審法院認為上訴人與被上訴人楊某光之間形成勞務雇傭關系，上訴人不予認可。上訴人與被上訴人楊某光之間不存在勞動、勞務等任何形式的雇傭關系。上訴人從不招募騎手、也不對騎手進行任何培訓、管理以及處罰，任何具備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自然人都可以下載和注冊“瘋鳥眾包”APP成為外賣騎手，通過“瘋鳥眾包”APP與上訴人簽訂《網約工協議》。上訴人完全是被動接受的一方，實際無選擇權，不符合建立雇傭關系所依賴的合意前提。騎手注冊后自主決定是否接單、何時接單、何地接單以及接單量的多少，騎手所有配送任務的完成場所、服務時間均由騎手自主選擇，接單后完成配送任務即可，上訴人并不干涉或指派工作，亦不存在任何指令、安排或強制要求騎手接單的行為，亦不存在任何處罰。對于騎手獲得的配送服務費，配送服務費是由顧客和商家承擔的，上訴人只是代顧客和商家向騎手發放。故上訴人與被上訴人楊某光之間不具有雇傭關系。被上訴人因交通事故導致他人的損失，應當認為是其個人行為所致，與上訴人無關。
 

　　被上訴人拉扎斯公司辯稱，因為雙方的第一點上訴理由都與拉扎斯無關，故拉扎斯對該點不做答辯。關于是否申請重新鑒定，我方認為由人民法院依法認定是否應當重新鑒定，如果進行了重新鑒定，拉扎斯也依法對該重新鑒定的報告進行質證。針對楊某光上訴的第三點理由：拉扎斯僅提供信息服務，不對騎手進行管理和指派，與騎手之間無勞動、雇傭等關系，楊某光注冊成為騎手之后，僅證明其成為了拉扎斯運營APP中的用戶一員，并不代表其成為拉扎斯員工，因此，楊某光不能要求拉扎斯承擔管理瑕疵責任。依據拉扎斯與藍某機公司簽訂的服務外包合作協議，約定了拉扎斯僅構建信息平臺，為藍某機公司的配送需求將配送需求發送給藍某機公司，藍某機公司應保證提供符合訂單要求及配送行為能力的人員，據此，拉扎斯并無篩選騎手的義務，并且藍某機公司在指派之前應當對騎手信息進行篩選后再行指派。綜上所述，拉扎斯承擔管理瑕疵的責任的前提是拉扎斯與楊某光之間形成了法律層面的管理與被管理關系，如勞動、雇傭等關系，但根據本案證據顯示，拉扎斯與楊某光之間無任何法律關系，拉扎斯不應當對本案承擔任何責任。故請求法院依法駁回楊某光對拉扎斯的全部上訴請求。因藍某機公司的第三點上訴請求與拉扎斯無關聯，所以拉扎斯不對此請求做詳細答辯。

　　被上訴人李某強辯稱，我方認為一審法院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關于責任認定的問題，當時發生事故的區域是屬于非機動車道，楊某光所駕駛的摩托車是屬于機動車，而行駛的方向雙方屬于同向行駛，楊某光行駛在李某強的后面，將李某強撞倒的。楊某光自身還沒有駕駛證，而且沒有行駛證，已經存在三個方面的過錯，所以我方認為一審法院認定楊某光承擔事故的全部責任是正確的。關于鑒定的問題，法律雖然規定當事人一方有申請重新鑒定的權利，但是同時也賦予了申請人義務，也就是證明另一方當事人所提供的鑒定報告存在程序以及依據不足，或者說資質不足的情況下才能啟動重新鑒定的程序，而并不是一旦提起，就必須進行鑒定，如果法律這樣規定的話，無疑是浪費司法資源。對于楊某光提出的第三個上訴理由，雖然我方并非上訴方，但是我們也認為拉扎斯應該共同承擔連帶責任，理由是拉扎斯所提供的呃了嗎平臺對騎手在接單開始以及接單完成的過程中他是有一個管理與被管理的過程的。針對藍某機公司上訴的第三個上訴理由，我們認為一審法院認定的是正確的，理由在于藍某機公司與拉扎斯公司所簽訂的協議里面已經明確到藍某機對騎手人員有培訓、管理、勞動報酬支付的管理責任和義務，形成的就是一種雇傭關系，因此，在雇傭關系當中，受雇人發生對外的侵權事故的時候，應當由雇主來承擔責任是正確的。
 

　　原審被告國泰保險公司述稱，一審法院判決以保險合同關系另案處理國泰保險公司與楊某光等當事人之間的法律關系合情合理。至于楊某光、藍某機公司上訴提出的關于事故責任、李某強的傷殘等級等問題，希望法院依法判決。楊某光、藍某機公司對對方的上訴請求辯稱，與自己的上訴理由一致。二審中，各方當事人均未提交新證據。二審法院二審查明的事實與一審認定的事實一致，二審法院對一審查明的事實予以確認。
 

　　二審法院認為，本案系摩托車行駛過程中發生的交通事故，故本案的性質應為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糾紛。盡管一審法院確定的案由為健康權糾紛，但當事人的訴訟請求及答辯意見也實際上與審理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糾紛無異，二審法院確定不同的案由對雙方當事人訴訟權利并無影響。因本案法律事實發生于民法典實施前，故適用當時的法律、司法解釋。
 

　　關于李某強摔倒是否是由楊某光的過錯造成這一問題。首先，按照楊某光的說法，其從李某強的后方與李某強同向行駛。根據日常生活經驗，第一，李某強因無法看到自己背后的情況，楊某光主張李某強可能存在主動與楊某光產生碰撞的故意，違背常理；第二，在公共交通環境下，作為在后方的楊某光本就應當有更大的注意義務，也只有楊某光才能準確判斷其與前方的李某強之間的距離，觀察李某強的活動，乃至預測其與李某強之間相對位置的變化，因此楊某光也有義務避免自己的行進對李某強的行進造成不利影響。特別是在本案中，楊某光本就無證駕駛機動車，并且駕駛機動車行駛在非機動車道上，其自身行為存在巨大過錯，這也進一步提高了楊某光的注意義務。其次，鑒于李某強與楊某光在行駛過程中的前后位置，正常情況下李某強也不可能提交出任何能夠反映事發當時客觀情況的證據。但這并不影響李某強為維護其自身權利，在事故發生之后對相關證據進行固定。而在本案中，其用手機拍攝楊某光的通話視頻就是李某強自己能夠取得的證據。因此，二審法院認定李某強已經完成了其對事故發生經過的證明責任。在此情況下，楊某光則有義務提交反駁證據證明導致李某強摔倒的是其他原因，與自己的行駛無關，但其并未提交相應反駁證據。

　　關于楊某光上訴主張拉扎斯公司應當承擔責任的問題。如前所述，二審法院認為在本案中楊某光的雇主是藍某機公司，而并非拉扎斯公司，拉扎斯公司亦無對楊某光駕照等資格進行審核的義務。因此，拉扎斯公司與楊某光的侵權行為無直接法律關系，故楊某光的該項上訴主張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二審法院不予支持。關于是否應當就李某強的傷殘等級及其他相關事項進行重新鑒定的問題。在一審過程中，楊某光、國泰保險公司均要求進行重新鑒定，一審過程中也專門就是否需要重新鑒定進行了審查，楊某光、國泰保險公司均未提交足以推翻案涉鑒定意見的證據，楊某光、國泰保險公司也均未能舉證證明案涉鑒定意見存在鑒定人不具備相應資格、鑒定程序嚴重違法、鑒定意見明顯依據不足以及鑒定意見不能作為證據使用的其他情形，故一審法院未準予當事人的重新鑒定申請正確，二審法院予以支持。綜上所述，楊某光、藍某機公司的上訴請求均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應予維持。
 

　　綜上所述，一審法院考慮到楊某光的過錯，按照現有證據及日常生活經驗認定楊某光應當對李某強摔倒承擔責任符合證據規則及法律規定的要求，二審法院予以確認。關于藍某機公司是否應承擔賠償責任問題。二審法院認為，應當重點審查藍某機公司與楊某光之間的法律關系。藍某機公司主張其并非楊某光的雇主，其不對楊某光進行管理、懲處、指派工作，其與楊某光只是服務合作關系。對此，二審法院認為，本案中，藍某機公司與拉扎斯公司簽訂的《服務外包合作協議》約定，拉扎斯公司構建信息平臺，將配送需求信息派發給藍某機公司，藍某機公司提供具有配送行為能力的人員且藍某機公司需與配送人員簽訂《網約工協議》，拉扎斯公司將配送服務費支付給藍某機公司，藍某機公司應按照約定將勞動報酬支付給配送人員。上述合同約定清晰無歧義，拉扎斯公司將平臺配送業務交由藍某機公司完成。與此同時，藍某機公司與楊某光簽訂的《網約工協議》約定，楊某光擔任配送服務人員，藍某機公司根據要求制定服務作業計劃和作業要求，并督促楊某光進行服務作業。藍某機公司負責處理網約工服務期間發生的所有用工問題，并向楊某光支付報酬。結合上述內容可知，藍某機公司與楊某光簽訂《網約工協議》系履行《服務外包合作協議》的內容。根據上述合同約定的內容，藍某機公司為楊某光制定服務作業計劃和作業要求，向楊某光支付報酬，督促楊某光進行配送作業，為楊某光投保騎手意外險。藍某機公司既對楊某光進行工作上的管理，并且還要向楊某光支付報酬，雙方之間的行為模式符合雇傭的法律特征。故藍某機公司主張其并非楊某光的雇主，二審法院不予支持。楊某光在從事藍某機公司雇傭其完成的工作過程中造成李某強受傷，作為楊某光的雇主，藍某機公司應當按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03]20號)第九條的規定，承擔賠償責任。而如前所述，楊某光在本次事故中存在重大過錯，楊某光應當與藍某機公司承擔連帶責任。      上海黃浦區辯護律師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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